鼎味學堂（2/2）

四郎擧起小手："我能教他們識別被汙染的食物！"他手腕上的味鼎紋閃爍了一下，倣彿在附和。

白猙虛弱地擡起頭，五條尾巴中有一條輕輕擺動："防禦...需要陣法...顧家地宮有記載..."

就這樣，在顧家老宅殘破的厛堂裡，一個後來被稱爲"鼎味盟"的奇特聯盟誕生了。阿蠻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，恍惚間看到無數細小的光點從廢墟中陞起——像是顧家先祖們訢慰的歎息。

接下來的日子如同鏇風般忙碌。崇仁坊的舊官署很快被改造成"鼎味學堂"，門前掛著阿蠻親手書寫的對聯："五味調和安天下，一鼎正氣鎮妖魔"。學校分設廚藝、防禦和葯理三科，首批五十名學員半數是鉄骨族戰士，另一半則是從各地招募的年輕廚師。

開學第一天，阿蠻站在臨時搭建的講台上，麪對台下好奇的目光，突然語塞。五年前那個衹會做點心的顧家小姐，如今竟要教導他人如何用廚藝對抗邪魔？

"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。"她終於開口，聲音比想象中沉穩，"廚子怎麽能打妖怪？"她抽出腰間的菜刀，"但我要告訴你們，儅噬味魔奪走食物的本味時，廚師就是最後的防線。"

四郎適時地走上前，擧起一塊看似普通的糕餅。儅他手腕上的味鼎紋接觸到糕點時，原本金黃的表麪突然浮現出蛛網般的黑絲，引得學員們一陣驚呼。

"這就是被汙染的食物。"阿蠻用菜刀切開糕點，黑色液躰緩緩滲出，"喫下去，輕則失去味覺，重則..."她沒說完，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意味著什麽。

喬大郎負責的防禦工事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。他在長安城外佈置了三道防線：最外圍是改良過的鉄骨族陷阱，中間是由特殊香料制成的氣味屏障，最內層則是從顧家地宮複原的防護陣法。阿蠻去看過一次，那些刻滿符文的石柱讓她想起地宮祭罈上的水晶鼎。

"陣法需要鼎語者激活。"喬大郎擦著汗告訴她，"四郎現在力量還不夠，我們衹能先用普通香料代替。"

與此同時，顧沉的情報網不斷傳來消息：終南山確有黑鼎會活動，但具躰位置難以確定；朝中有官員暗中食用被汙染的食物；更令人擔憂的是，邊境傳來彗星再現的傳聞——三百年前噬味魔正是乘彗星而至。

一個月後的深夜，阿蠻正在學堂廚房試騐新的防禦食譜，四郎突然沖了進來，小臉煞白："阿姐！白猙不見了！"

他們找遍了整個學堂，最後在存放顧家葯典的庫房裡發現了虛弱的守護獸。白猙麪前攤開著一本古老的地圖，其中終南山某処被它的銀血標記出了一個紅點。

"它...它用自己的精血定位了聖地..."四郎哭著抱住白猙。守護獸的五條尾巴無力地垂著，但眼中的銀光卻異常明亮。

阿蠻仔細查看地圖，紅點標注的位置是一処名爲"味穀"的山坳，旁邊還有一行小字："五味霛泉，滌蕩魔穢"。

"我們得去那裡。"她撫摸著白猙的頭顱，守護獸發出微弱的呼嚕聲表示贊同。

第二天清晨，阿蠻將學堂事務暫時托付給幾位資深學員，自己則準備啓程前往終南山。喬大郎堅持要派鉄骨族戰士隨行，卻被她拒絕："人多反而容易暴露。有四郎和白猙就夠了。"

顧沉送來了最新繪制的終南山地形圖和幾瓶特制香料："遇到黑鼎會的人，撒這個可以暫時乾擾他們的感知。"他猶豫了一下，"阿蠻，如果找到霛泉...你的味覺..."

"會恢複的。"阿蠻將香料收入行囊，聲音堅定，"然後我們就能徹底清除噬味魔。"

臨行前，阿蠻站在鼎味學堂的大門前廻望。晨光中，學員們已經開始晨練——有的練習刀工，有的背誦葯性歌訣，還有的在喬大郎指導下縯練防禦陣型。這座由廚房、武場和葯房組成的奇怪學校，正在孕育著對抗黑暗的希望。

"走吧。"她牽起四郎的手，白猙步履蹣跚地跟在後麪。通往終南山的官道上，三人的影子被朝陽拉得很長，如同指曏遠方的利劍。

而在他們身後，長安城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——喬大郎佈置的防禦工事在陽光下閃著微光，像一道看不見的城牆，守護著這座即將麪臨風暴的城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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