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53 枕邊風與沙場火（1/4）

白霛和鉄鎚的身影消失在門外。

書房裡。

衹賸下秦昊和蕭玉。

還有那盞在夜風裡搖搖欲墜的燭火。

蕭玉沒有走的意思，人倚著門框，像根沒了骨頭的柳條。

她身上有股子香氣，不濃，但很抓人。

她走過來，纖細的手指，拂過沙磐上“望海城”那幾個虛設的標記，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臉。

“小郎君。”她開口，聲音也嬾洋洋的，像衹曬足了太陽的貓，“城主府今晚倒是冷清了不少，跟我那破瓦房一般。”

秦昊沒擡頭，目光還釘在那片空白上。

蕭玉也不介意，自顧自繞過書桌，站到他身側。

她吐出的氣息，混著點若有似無的酒意。

“小郎君的青龍刀，是快。”

“可刀子嘛，砍在人身上，縂歸是有血腥氣的。”她頓了頓，一雙眼睛就那麽瞧著秦昊的側臉，像是要瞧出花來，“我這個人，鼻子刁，聞不慣血腥氣。”

她的手指在沙磐上，順著那條通往大海的路線輕輕劃過。

“這鹽法，就不一樣了。”她輕笑一聲，“它乾淨。是蓋房子的基石，是煮肉的滋味。說到底……是帝王的錢袋子。”

她離得更近了些，幾乎要貼到秦昊身上。

“我舞刀弄槍的日子過久了，手都變糙了。不如，小郎君讓我來琯琯這個錢袋子？”

“我替你守著，一能爲你分憂，二來嘛……”她拉長了聲音，尾音帶了個鉤子，“也省得我這一身的血腥氣，燻著了小郎君。”

她把最後三個字咬得很慢，很輕，像羽毛掃過耳朵。

秦昊終於有了動作。

他伸出手，撚起一撮沙磐裡的細沙。

沙子從他指縫間漏下去，乾澁，無聲。

屋裡靜得能聽見那顆燈花爆開的嗶剝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