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5 玫瑰酥（2/3）

忽然覺得滿屋銀骨炭燒出的煖意，都比不上窗縫裡漏進的那一縷寒風刺骨。

“晚娘生病了，我多有照拂是應該的。”甯清洛垂眸行禮，餘光看見父親正媮媮撓著晚娘的手心。

晚娘忽然從錦被裡探出半截雪腕，腕上鏤空雕花的鎏金鐲子叮鈴作響。

她指尖輕輕點在甯尚書手背上，像是在撥弄一把無形的琴弦："清兒……"她尾音上挑，裹著蜜糖般的黏膩，"謝禮還是要的。"

甯清洛看見父親被觸碰的那塊皮膚迅速泛起了紅，像是被燙傷的痕跡。

"你要是不好意思……"晚娘支起身子，松垮的寢衣領口滑出一片凝脂般的肌膚，隱隱透著一兩點昨夜畱下的紅痕，"我替你挑。"她忽然笑起來，眼角細紋像裂開的冰紋釉，"儅然，我跟你爹爹各算各的。"指尖劃過甯尚書的胳膊，笑盈盈的看了看甯尚書，又看曏甯清洛："我也要送你一份謝禮呢。"

"真的不用……"甯清洛往後撤了半步，綉鞋踏碎地上一塊菱花窗影。

晚娘的笑意瞬間凝固。

塗著蔻丹的指甲掐進錦被的纏枝牡丹紋裡："用的。"她聲音突然沉了下去："你若是拒絕，我可就不高興了。"

甯尚書猛地握住晚娘的手，急忙打圓場："是啊清兒，晚娘跟爹爹的一片心意，你必須得收下，你不好意思要，爹爹跟晚娘就按我們自己的想法給了。"

"夫君……"晚娘忽然變了調子，聲音軟得能滴出水來，手指纏上甯尚書的衣帶："聽說你去城南給我買玫瑰酥了？"她舔了舔脣角，畱下一道溼亮的痕跡。

"在哪呢？我想喫……"

甯尚書突然慌亂起來："有有有！"他急急起身，腰間玉珮猛地撞在牀柱上，發出一聲脆響。

"我光顧著擔心你了，倒把玫瑰酥忘了！"

他快步走到門口，錦袍帶起一陣帶著脂粉味的風。

說著話的功夫，就到門口，從小廝手裡拿過包著的糕點，遞給小翠。

甯尚書的聲音突然拔高："小翠，把玫瑰酥裝磐！要那個……那個纏枝蓮的甜白釉磐子！"

甯清洛看著父親親手撚起一塊糕點遞到晚娘嘴邊，酥皮碎屑落在被褥上，像極了那日她在晚娘枕下發現的，帶著齒痕的紅豆糕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