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文廟悟道（1/5）

寅末卯初。

殘星未褪，天色朦朧如紗。

不知不覺，

窗外晨更聲裹著霧靄悶悶傳來。

江行舟踡在案牘邊的手指突然一顫，數著更漏起身，忽覺腕骨間酸澁如鏽——昨夜推縯符文，竟伏睡過去。

案邊還堆著尚未些成的符文，想來又枯坐了三更不止。

正見窗紙外浮著白絮般的薄霧，東天雲隙間已滲出一線魚肚白。

他揉搓著指節間的淤紅，暗自苦笑：沒想到在此間，還是免不了這般熬夜，晨昏顛倒的日子。

“咚咚~！”

門扉輕柔脆響。

江行舟擡眸，正要詢問是何人，喉頭卻哽住——卻見梳雙環髻的丫鬟春桃提著竹絲儹盒碎步進屋來，臉上帶著盈盈笑意。

“公子，大小姐聽富小爺說，你一早要去文廟書山悟道，極耗心神，便讓後廚趕早蒸了些黍米軟糕，路上趁熱喫。

還有，這是一筒甘井水，可作解渴之用。

小姐說了，你忙著讀書脩行，肯定不會費神去準備這些！”

丫鬟聲脆如鶯，笑著道。

她揭開儹盒蓋，蒸騰氤氳在冷冽晨風裡凝成白霧，黍米糕上還嵌著紅蜜棗、桂圓，用新鮮黍葉托著，香氣撲鼻。

儹盒內還放置著一個青翠竹筒，內是窖藏的井水，清涼甘冽。